我與Azad的交情纏綿如獅鬃水母變種人的□□,至少從我這一方會發出明豔的劇毒觸手,出於善妒的天性百般挑刺,力度超越大半培訓工作十年的文藝審查員,不過通常最終都會萎頓而歸。然而《藍河》卻不同於我們以往任何的紙麵異時延宕交流,乃是我從其隻有一萬餘字型量起便追蹤動態的一胎,終於分娩時,望之有武皇想法,又恨手心無力。最終隻得陰著笑環伺搖籃,笑如未被邀請的仙女教母一般。而Azad捂著肝伏在産床上請我寫段胡話作為前言(後因考慮劇透風險改為寫跋)時,吾見其精神疲軟之際,又不禁起不可道之心,遂不顧新成作品還在一旁啼哭,隻驟然扯開簾子,自顧自上鞍搖了起來。,談酒神當然就要談複調,談複調當然就要談角色語言。James Wood早在How Fiction Works說過,小說家至少要用三種語言寫作,即作家自己的語言,角色應采用的語言,以及無所不在的世界的語言,日常講話、報紙、辦公室、廣告等所用的語言。Azad受納氏等人影響,文體意識非常強,“課本扉頁、宣誓人、作業表麵的標簽、拚音下麵、蠟筆塗鴉、 獎狀空白處、信封表麵、申請書、memo一角、證件小字、打招呼、報告第一頁、自我介紹、實名認證、起立、印章、通知書右下角、 ppt第一頁、毛衣紋樣、有請、體檢表、公告某處、值日生、合同下方、古詩詞、一寸照片背麵、廣播、成績表、反思、請教、會議紀要、排行榜上方、請問在嗎、沙灘腳印、門票、喃喃自語、演講開頭、請假條.....”更不用說文中各種異軍突起的concrete forms,metafiction。南路宇宙裏的世界語言過於詭譎,現實生活中兩名K女士功不可沒。其一違逆實用原則亂卷各種文體,導致我們這一代的英文景觀過分蕪雜;其二提供文學土壤,導致小小幾本軟皮筆記竟上演從以簡單名詞數詞基本記事到後現代小說之蔚然大觀的微縮文學發展史。這兩位女士促生的紙麵文字景觀僅僅是南路宇宙所有思想的冰山一角,更不必說曇花一現的運動會宣傳稿或周測作文。要拍此地電影,一個道具師是絕對不夠用的。Azad當然能用不同時間的自己充當不同的個體,但還是十分經濟地結合了已有材料,譬如鄙人的斷章,譬如大黑(還是中藍?)上的飛花令記錄。,如果說音樂貫穿了陳染的寫作,Azad的寫作則充滿繪畫的技巧與決心。不管是全文流轉變幻的藍,還是人物塑造的圖層感,都超乎本人的審美能力範疇,隻得收聲藏拙了。。